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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men Rider Revice|广辉&大辉】帰らぬ人となりて-1

警告:

失忆向。

原创npc均存在原型。

私设成山。OOC警告。


-1-


若并非为了自由,那又为何展开翅膀呢?

 

列车在轨道上行驶着,那并不是什么新式的车型,也不是什么热门的路线,车厢内是空旷的,弥漫着浅淡的老旧气息——廉价的烟草的味道,几日未曾清洗的衣物的味道,潮湿的食物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他对这些无动于衷,他坐在位置上,透过那块似乎从未被清洗干净的窗玻璃,看着车外的景色。车轮越过轨道的链接处,随着震动发出“哐当”的声响,窗外能看到海,在日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隐约能看到岛屿与山峦的轮廓。空中有海鸟在飞翔,他看不清那些大型鸟雀的样貌,但淡漠的神情微微有些颤动,他靠近了车窗,玻璃上那些泛黄的污渍更加明显了,他仰起头,他看着距离列车最近的那只海禽。

那张开的双翼有多宽?80公分?还是1米?他对动物没有过多的知识,他看着那棕黑的羽翼,慢慢垂下了眼睛,脑海中一直有一枚白色的羽毛在轻轻地飘落,没有起始,没有终末,只是那样飘荡着,无论他睡着还是醒着,都那么没日没夜地纠缠着他。

他是从一栋看上去像是实验室的方形建筑中逃出来的,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他醒来时,身上被缠裹着形形色色的导线,那些线连接到了几台几乎摸到了天顶的机器上。他的大脑是混沌的,如同他的视野一般,他翻下了如同手术台一般的坚硬而冰冷的床,拖着毫无气力的左腿,捡了一套没有主人的衣服,从这个房间,从这个建筑中,逃了出去。

万幸的是,那栋建筑中,并没有人出来追赶他,而外套的口袋中还有些许钱币,他凭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记忆来到了车站,购买了最廉价的车票。月台上只有他一人,供于等候的塑料长椅是损坏的,防雨的顶棚也缺了一角,列车拉着汽笛声进站时,初夏的夕阳在云层间若隐若现,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检票口是空荡的,他舒了一口气,左脚依旧没有多少气力,他抓住了车门边的扶手,用力爬了上去。

列车向东京的南方驶去,他看了一眼车票,终点是濑户内海边的一座港口小城,那名字仅仅是停留在听说过的地步而已,但他莫名了松懈了下来,靠在并不舒坦的椅背上,那织物是粗糙着,带着长久没有清洗的油腻,可是他睡了过去,伴着车厢内明明灭灭的灯光,伴着车厢外陷入夜幕的天色。

列车到达他的终点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他开始确信他的左眼已经失去了视野,只有在明亮的地方,才能看到些许浅薄的轮廓。但他的右眼机能还在正常运转,他走出车站,迎面而来的是夏日的海风。东京靠海,他却似乎从未有机会行走在海边,而想到东京,他又有些迷茫了起来,他的心中分明还残存着些许留念,他想念一池热水,一袋浴盐,一群黄色的橡皮鸭子,一瓶咖啡牛奶,他却想不起坐在浴池中与他一同的那个身影与面容,想不起挂在屋檐上的招牌。

距离车站不远处,便是一个小小的港口,那里停泊着的大多是渔船,渔民们正将打捞起来的收获品撞在大型的蓝色塑料桶中,一桶一桶地向海岸上运着。他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有两只猫一边打着滚,一边靠近了这些装满了鱼的塑料桶,渔民们沧桑的脸上露出淳朴的笑,他们从船底拾了一些漏网的小鱼扔到了岸上,猫叼起了鱼,飞也似地跑开了。

他听到渔民们相互催促着,说快要下雨了,得在落雨之前把活干完。他抬头看着天色,穹顶之上的色泽依旧是澄澈的蓝色,没有昏暗的云,他未见得一丝下雨的前兆。

他四处环顾着,看到了一个港口边有一个小小的售票机,售票机旁的立牌上贴着一张时刻表,那时刻表也是老旧的式样,手写的文字,横线上甚至能看到直尺的微小缺口。他却有些喜欢这种老式的感觉。

只有一艘渡船孤零零地飘在港口中,与还算热闹的渔船格格不入起来。航线是单线程的,只前往距离这座小城不远处的岛上。时刻表告诉他,每日只有一班船,但幸运的是,快要到发船的时间了。

他不假思索地用所剩不多的钱购买了船票,踩着随着渡船一起轻轻摇晃着的木板上了船。船舱内并不只有他一人,一名女子坐在船舱的前方,她带着一定布制的渔夫帽,却依旧能看到她棕红色的短发与凌厉的容貌,她的手边有一个黑色的旅行包,里面像是放置着一些硬实的物品。

船上的人似乎与她很熟悉,问着她这次回岛上待多长时间。可能会待上挺长一阵的,女子这么说道。

他在船的最后坐了下来,紧缩着身体,不知为何,他不想引人注意。但女子还是察觉了,她回过头,从帽檐下看到了蜷缩在座位上青年,他的面容是苍白的,脑袋抵在窗玻璃上,嗑出一小片红色的印子。青年的周遭没有行李之类的物什,他的身上充满了一种奋不顾身的独自一人的气息,女子眯起了眼,而这时,启程的汽笛声响了起来。

航行的时间并不漫长,他步上了岛屿唯一的对外港口,这里与对岸的小城一样,在喧哗的渔港的衬托下,显得有些顾忌。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慢吞吞地走着,港口矗立着高大的石制常夜灯,那砖石的表面隐隐有着风化的痕迹。

岛屿上到处是此起彼伏的山丘,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沿着斜斜的坂道向上走去,又沿着陡峭的台阶向下行去,他踩着铺满石砖的路上,两边是充满了上个世纪气质的商店,车辆是屈指可数的,他路过一家报刊时放缓了脚步,在报纸上寻找着日期。

走出商店街,便是那些错落的,建在山麓上的民宅,路旁间或会有地藏菩萨像,只是被风吹日晒久了,面容也模糊不清了起来,有一块红色的三角巾落在了地上,尘土沾在上面,还有轮胎的印记。他亦步亦趋地走了上去,慢慢蹲下,拾起那块红色的布料,他掸去了灰尘,将褶皱的地方拉展了一下,然后重新系上了地藏菩萨的颈上。

空气变得潮湿了起来,他望向远处,方才还一碧如洗的天空,在顷刻间被滚动着层云所覆盖,他向四周看了看,岛屿上的住民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天气,商店街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便变得稀松了起来。他并不太在意,直到雨像是连接天与地的丝线,将他笼罩在一台织布机上时,他也是那样随性而缓慢地走着。

他路过了无名的神社,却听到了一声底底的呜咽,幼小的,无措的。

简陋的神社仿佛都是相似的规制,看不出式样的石制鸟居,被风化得看不清字迹的匾额,没有参道,没有成对的狛犬,没有石灯笼,没有手水舍,没有垣墙,没有本殿,只有朴素而狭小的,形如失去了信仰的摄末社的拜殿,与掉了漆的赛钱箱。

呜咽声是从拜殿的下方传来的,他走了过去,最后在滨床之下找到了声音的来源。那是一条幼犬,应是出生没有多久,便被弃置在这里了。成为幼犬临时居所的只有一个浅浅的纸箱,幼犬趴在那里,虚弱地低鸣着,他伸出手碰了碰,幼小的动物在颤抖着。

他的身上并没有可以给幼犬的事物,但他脱下了外套,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落在砂石地中,雨水从滨床的木板接缝中漏了下去,粘在幼犬的皮毛上,他将幼犬抱了出来,包裹在了那件并不干净的外套中。那织物尚是暖和的,带着他还未冷却的体温。

“没有名字的我们两个。”他笑着抚摸着幼犬的脑袋,幼犬的眼睛是湿润的,它伸出了浅红色的舌头,轻轻舔着他的掌心,“没有归处的我们两个。”

他将幼犬抱在怀中,神社中并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他缩在拜殿的檐下,听着雨声慢慢阖上了眼睛。

 

五十岚一辉失踪了。

那场许多人并不愿意去回忆的终末之战没有过去多久,在一场只有两个人与一个恶魔知晓的夜谈之后,一辉怀抱着同归于尽的火焰冲进了基夫所在的空间中。他几乎是做到了,在一辉失去意识之前,他已经感受不到对四肢,对感官的支配了,但他始终没有就此消失在天地间,狩崎找到了他,循着Revice驱动器那微弱的,几乎难以被察觉的信号波动,科学家与门田在一片火海的废墟中发现了一辉。

一辉靠在一块碎石上,他紧闭着双眼,但神情却是平静的,Revice驱动器滚落在了一边,冒着最后的,虚弱的火花,他的左手按在了胸口上,那手背轻轻拱起,像是手心还握着什么重要之物。狩崎轻轻捧起一辉的左手,半枚暴龙印章失去了支撑,沿着一辉的身体滑了下来,印章的外壳是用特殊的矿石制成,如今却在滑落的过程中不断有细小的碎片粘在一辉的衣服上,与灰尘和血液混杂在一起。

印章掉在了地上,发出低闷的声响,但狩崎甚至没有给予一个目光,他轻柔地掸去一辉身上的灰尘,然后解下颈中的方巾,擦去青年脸上的污迹。

门田看着一辉的右手。那手指是修长的,骨节分明,带着经年劳作的痕迹。一辉的右手安静地搁在满是沙尘的地上,手指之间却是分开的,他的身边还有一块地方没有被火焰侵袭过,像是有什么人坐在这里,然后他的手盖在了一辉的右手上,两个人十指相扣着。门田想到了什么,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狩崎,狩崎撇出一抹苦笑。

门田握起那一捧碎石与沙子,那是一个恶魔最后的痕迹。

在夺回的一部分菲尼克斯地面驻地中,狩崎在精密部件工厂的不远处,问门田讨要了一栋房子,改造成了功能还算齐全的实验室。他与门田将一辉带回了这栋实验室中,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将事情告诉五十岚家剩下的两个孩子,他们还能听到一辉的心跳,但不知这器脏的跃动何时会停下,他们还能感受到一辉的体温,但不知这肌肤下的血液何时会凝固。

然后,狩崎从回收的Revice驱动器与暴龙印章的残余中,分析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所以说,与恶魔定下契约,总没有什么好事。”狩崎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他望着躺在有如手术台一般的床上的青年,一辉熟睡着,额发垂躺了下来,盖住了额头的肌肤,这让他显得不符年龄的稚嫩。科学家又看向了门田,重新批上白袍的司令官解下了那身白衣,实验室加装了恒温装置,但那床却是冷的,门田来到了床边,一辉原先的那身衣服已经被他处理掉了,他给一辉换上了蓝色的病号服,又备置了一套新的衣物,他将一辉那些口袋里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重新放了进去,在内侧的夹层口袋中,塞进了能够自由出入这栋实验室与其他被夺回的地上设施的识别卡片。

“如果能够就此这样下去,倒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人类总要从他人的死亡中走出来,如同狩崎对于他的父亲,如同玉置豪对于他的挚友。门田端详着一辉的面容,那唇是浅淡的,缺乏血色,缺乏生机,但对他而言却是诱人的,司令官俯下身,他毫不避讳地在狩崎面前,轻轻啄着一辉的唇角,然后那细碎的吻漫过青年的眼角,最终定格在一辉的眉心中。

那一段隐晦的,始终躲在他人目光之后的爱恋,恐怕再无机会公开了,就连是否能够存续都成了问题。

“他也会忘了你的,广见。”狩崎并没有想要泼冷水的意思,他突然感到了一阵倦怠,电脑屏幕上的数值不断地滚动着,荧光打在狩崎的脸上,映出一片彩色的斑驳。

“一个公平的新的开局,不好吗?”门田握着一辉的手,青年的手上有着不少细碎的伤口。根据狩崎检查的结果,一辉本应陷入死亡了,只是他体内的基夫细胞在彻底消失之前,依旧发挥着作用,将这具已然坍塌的身体修复了起来,修复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

左脚丧失了大部分机能,左眼也几乎失去了视觉,内脏器官只是在勉强运作着——他没有死于终战,却也活不了多久了——狩崎下了如此的判断。门田只是叹慰地笑着,回程的路上,他像拥怀着至宝一样,将青年抱在怀中,片刻不曾松开双臂。

至少,他活在了漂泊的当下。

门田拨开了一辉的额发,两个人的额头抵在了一起,过去一辉坐在他怀中的时候,便喜欢这么做,可惜现在那双眼眸阖上了,门田未能得见星光。

“你还在怨念,你们两人之间从未公平过的起跑线吗?”狩崎嗤笑了一声,他摘下了眼镜,他需要父亲的协助,却又不知道怎么向真澄开口。

“我从未怨念过。”门田直起身,他软弱过,但狩崎所认识的门田广见,一直是一个雷厉风行的男人,科学家并不习惯那样柔软而怜爱的神情,“我只是在惋惜,若是我早一些遇到他,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比如带着他回石卷?”

“那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门田淡淡地回应着狩崎的揶揄,如果是从前,狩崎一定会饶有兴致地继续着这不着调的对话,但现在他放弃了。科学家取出一个金属的箱子,内中是监测用的贴片与导线,狩崎启动了那些高大的机器,死去的土地上不会生长出作物或者花朵,他即将做的一切都将会是徒劳的,但他不想放弃。

最终,一辉在十分不凑巧的时刻醒来了。门田并不能时刻陪在一辉的身边,在机关几乎瘫痪的当下,他需要将剩余的地面部队重新集结起来,并对亚拉拉特中的那些居民作出新的考量与部署,而狩崎,那一天正在与真澄进行加密通信。狩崎需要父亲的帮助,但他不能将一辉还活着的消息泄露给安息日,空手道女孩从安息日获得情报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真澄对五十岚家的人总是怀抱着一股亏欠的内疚。

守在实验室外的护卫并不多,他们只知晓那里面居住一位司令官的贵宾。无论从外部还是内部,开启实验室的大门都需要身份识别卡,但有一些生物信息的识别等级却在这些卡片之上,一辉的眼睛阴差阳错地对上了检测器的扫描光线,警报装置承认了他的虹膜信息,为他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即将步入最期的珍贵的鸟从这座箱庭中逃走了,飞向了无人知晓的远方。

 

女子撑着伞站在神社之外,如果手中有相机的话,她一定会将这个画面拍摄下来,可惜她将所有的工作用具一股脑地全都塞进了家中,她本是准备拜访故友的,现在看来,前往岛屿上那个临海实验所的行程可能要推迟了。

女子走进了神社,她踩在砂石地上,发出了细碎的声音,青年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想睁开眼睛,但身体却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幼犬在他的怀中动了一下,似乎向从包裹着它的衣服中钻出来,青年放松了身体,幼犬的两条前肢轻轻搭在青年的胸口,年幼的动物抬起头,用湿润的舌头舔着青年的脸颊。

有一张白色的卡片落在了神社的地上,女子弯下腰拾了起来,那是类似通行识别卡一样的质感,她翻过了卡片,另一面上写着一个名字,以及印着一张证件照。

五十岚  一辉。

“一辉(かずき)……吗?”女子挑起了一边的眉,慢慢念出了名字,她走进了青年,将伞没过他的头顶。一辉依旧没有太多的知觉,幼犬抬起头来望着女子,女子叹了口气,她从口袋中摸出手机。

“我想,我可以给那家店多加一个员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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