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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men Rider|贤羽&大辉】苏活游戏 后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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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Beyond Generations之后,无深罪三重奏剧情线。

存在自设奇幻驱动书和罪恶印章。

私设成山,OOC警告,挖坑不填警告。


— 姝 — 3 —

 

代表权力的御座已经被拆除了。

曾经那个用于觐见真理圣主的圣堂里,一直有着明亮的光,那里没有极昼与极夜的隔阂,仿佛御座就应该理直气壮地置于光之中。伦太郎曾经猜测过,不知是否是基于伟大之书残本的力量。这个猜测没有答案,即便伟大之书的结局被改写了,这道光依旧存在着。

御座曾经的位置站着一个人,白衣女主人的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她的身边竖立着一座半身高的剑架,赤红色的长剑安静地躺在那里,白色的绸布流淌在剑架的底座,像乳白色的矮小川岳,伏在白光之下。

圣堂内是安静的,只有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飞羽真缓缓走近了昔日的御座。即使是位于极点,但基地内总是恒温的,而此时空气似乎涌起了一丝灼热的风,飞羽真轻轻笑了起来,他向索菲亚行了礼,然后来到剑架身旁。

“好久不见了,Saber。”索菲亚温和地笑着,她看着飞羽真的手指点在火炎剑烈火的剑身上,沿着血槽慢慢拂过剑尖,小说家的嘴角扬起柔软的弧度,他右手握住火炎剑的剑柄,左手托着剑身,将他一直以来的战友捧在怀里。

“好久不见。”

圣堂内没有昼夜,此时却仿佛涌动着徐徐的晚风,杜松与冷杉沉淀了下去,青柠与柑橘的迸发转瞬即逝,风中只留下一支玫瑰,尚是花苞的模样,仿佛浸润在蜂蜜与荔枝的糖果中。

“我收到Espada受伤的消息时,便想着,你会来到这里。”他们走在南区基地的长廊中,长廊通向大书库,飞羽真的脚步并不快,而索菲亚走在他身边,和蔼地说道,“火炎剑为再次相遇感到了快乐,就连Slash之外的人都能感受到。”

“这份喜悦确实传递到我这里了。”飞羽真的唇上噙着一段笑意,但很快又敛了下去,那笑容是虚浮的,像薄薄的假面,小说家的神情沉了下来,他抿住了唇,嘴角向下曲出了些许弧度,那眉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宁和,风暴在瞳孔中盘踞着,飞羽真不自觉得蹙起了眉,眉心之间仿佛聚着起伏的峰峦。

索菲亚用余光打量着小说家,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大书库就在前方,白衣的女主人推开沉重的青铜大门,然后回首望着飞羽真,“这里虽然也的确收藏着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但Saber你要寻找的存在,恐怕并不会一定会在这里面。”

飞羽真在寻找封印指定奇幻驱动书的办法。

他身具着权能,只是这权能过于庞大,一旦发动便能让当前所有的驱动书全部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敌人与往日不同,曾经存在过的人的基因情报,与记述存在之人历史的物语结合在了一起,那几乎便是昨日之人的再现。飞羽真尚且无法断定,独属于基因情报的部分是否具有学习能力,是否会在融合的时候,将属于奇幻驱动书那部分的力量吸纳,但凡有一丁点可能,他便不能冒险,让所有的驱动书失去效力。

所以,飞羽真需要另寻方法。

如同记载屠龙神话的驱动书可以卸走飞羽真的大部分战斗力,而贤人可以依靠三首的番犬打开通向冥府的大门一样,飞羽真最初是想通过“克制”的概念,寻找一本能将波吉亚置于死地的驱动书。

卢克雷齐娅死于疾病,切萨雷死于战场,而亚历山大六世死于毒杀,尽管波吉亚家族的坎特雷拉闻名于世,也有不少人认为教宗误饮了参有坎特雷拉的葡萄酒,但他死时的状态,却与坎特雷拉的主要成分是相悖的。儒略二世确实在切萨雷的末路上推动了一把,但在众多史学家的观点中,他所做的更多的,是他尚是枢机主教的时候,散步了许多关于波吉亚家族的谣言,而这些谣言成为了后世的捭史与物语的一部分。

但这些都无法成为一击毙命的武器。飞羽真独自一人行走在大书库中,水晶的烛台晃晃悠悠地跟在他身后飘荡着,烛火轻轻摇曳着,小说家的步伐是不紧不慢的,他的视线徐徐扫过那些排列整齐的,被文艺复兴的辉煌、奢华与鲜血浸透了的书脊,然后他的目光被一行字吸引了。

虚栄の焼却。

15世纪的末期,多明我会的修士吉罗拉莫·萨佛纳罗拉短暂地担任过佛罗伦萨的精神和世俗领袖,他反对文艺复兴的艺术与哲学,焚烧艺术品和非宗教类书籍,毁灭被他认为不道德的奢侈品,这名修士在佛罗伦萨的领主广场领导了虚荣之火事件,而最后,他也被亚历山大六世在同一块地方,处以火刑。

若是以往,这几个字或许只会让飞羽真想到言辞模糊的波提切利的晚年,但此时飞羽真却连脚步也一同停了下来。

烧却。

火焰。

书籍。

飞羽真陡然睁大了眼睛,他抬起手,指尖轻触了一下书脊,却又立刻缩了回来,仿佛被电流刺激了一般,大书库内的温度并不会让飞羽真感到寒冷,但他的手却在颤抖。

那于他而言是绝对禁忌的事情,那于历史而言是庞大悲剧的事情,那于文明而言是从地基开始坍塌的事情,成为了飞羽真能够使用的最直接的方法。

飞羽真向时间道标的前方望去,他看到了迭戈·德·兰达的名字,这个狂热的基督教徒毫不留情地摧毁了玛雅固有的文化与信仰,玛雅人的一切手稿与作品都被投入火中,以致今日玛雅刻本只剩下了四本残卷。他又向后望去,阿拔斯王朝的哈伦·拉希德在巴格达建立了名为智慧宫的图书馆与翻译机构,那被誉为伊斯兰黄金时代的学术中心,在旭烈兀率领的铁蹄之下,成为了废墟,大量的书籍被丢弃在了河中,墨水染黑了底格里斯河的河水,整整六个月都没有变回清澈的模样。

飞羽真沿着时间的坐标慢慢往回走着,他情不自禁地怀抱住了双臂,他走过塔木德审判,走过亚历山大图书馆,最后他停伫在公元前7世纪的时间标志上,飞羽真抬起头,在列王纪的名录中,找到了约雅敬的名字。

这本书尚是旧书册的样子,飞羽真伸出手将这册书取了下来,封面是被染黑的羊皮,金粉被压制出了国王的名讳,大书库中不会有灰尘的侵染,但飞羽真还是轻轻地向着封面吹了一口气。这册书并不沉重,也不会让飞羽真感到温暖或者冰冷,但小说家依旧感到了一阵疼痛,悲哀浮现在他端丽的面容上,但很快又被冷漠的坚持所替代。

 

奇幻世界迎来了久违的主人,流苏与露娜也许在书屋那里,但飞羽真的目的地却是别处,小说家踏入了树林之中,这里没有雨,只有朦胧的阳光,泡沫四散开来,圆弧的表面映照出飞羽真前行的身影,他踩过铺在泥土上的树叶,跨过在绿草间盛开的白花,来到了树林的深处。古老的诗人正坐在光滑的石块上,羊皮纸的卷轴在他的膝盖上展开,斯特里乌斯执着一支羽毛笔,但羊皮纸上是空白的,而诗人仰望着天空。

鲸鱼慢吞吞地从天际的这头滑翔到了另一头,诗人才转过头看向了飞羽真。

“好久不见,我的英雄。”

“今天和我这句话的人有些多了。”飞羽真笑了笑,他便站在那里,与斯特里乌斯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诗人也不在意,他收起了羽毛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飞羽真。

“我听说了一些事。”斯特里乌斯意有所指地放缓了语调,他轻轻歪了歪头,像是在思忖着什么,“你总是能想到具有针对性的,或是打破传统的方法,但现在你来到了这里,便意味着——”

诗人停顿了一下,他依旧笑着,风拂过林间,树叶沙沙作响,斯特里乌斯的笑容却与这片景致格格不入了起来,“你需要一些经验,一些属于年长者的,却不入流的经验。”

飞羽真没有反驳,他将握在掌中的奇幻驱动书递到了斯特里乌斯面前,诗人愣了一下,他立刻反应了过来,斯特里乌斯站起了身,他将羊皮纸卷轴与羽毛笔放在石头上,捧过小说家手中的奇幻驱动书。

“这真是,这真是——”斯特里乌斯发出了感叹,那既不是惊讶,也不是赞美,只是有些略感意外,“以你我的身份而言,这实在是胆大妄为的做法。”

在拉比文学的描述中,约雅敬并不是以为称职的君王,他不敬虔,并且犯下大罪,最终死在了尼布甲尼撒二世的军队手中,尸体被扔到了城墙前,没有任何埋葬。希伯来圣经记载着,这位国王身前,先知耶利米曾经预言过他的未来,并为他写下哀歌,国王听闻后,派人取来那些经卷,他嘲讽着先知,并在书卷上划去了神的名讳,最后将卷轴投入了火焰中。

这或许是最初有留下记录的焚书。

斯特里乌斯没有再说什么,他拾起放在石块上的羽毛笔,笔尖闪烁着光,诗人执着笔在空中写下一段铭文,金色的铭文融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光团,最后没入了羽毛笔的尾尖。斯特里乌斯将羽毛笔与驱动书一起,递还给了飞羽真,“过去那些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的东西,制作方法我便都写在里面了。”

“我会进行参考的。”飞羽真点了点头,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浅淡起来,鸟雀在枝头上鸣叫着,绿叶掩映着,看不见它们的身姿,停留在白花上的蝴蝶颤抖着翅膀,然后又飞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它沿着飞羽真衣袖向上飞了一段,似乎堪堪想停伫在小说家的肩膀上,飞羽真便化作了虹色的泡沫,消失在了奇幻世界。

贤人睁开眼,天顶是熟悉的模样,时间应是白天,他正躺在书屋二层的卧室中,窗帘垂了下来,盛大的日光隔着织物,只余下一层朦胧的昏黄。被褥是柔软的,还残留着被太阳烘烤过的气息,肉桂坠落在枕头上,依偎着贤人的耳际,像玫瑰干枯了的花瓣,慵懒的烟雾丝丝缕缕,仿佛黄昏时的云层,拥抱着即将升起的夜幕,那是飞羽真的发梢与颈项间的气息。

广藿的药感像轻缓又温暖的透明黑纱,堆叠在贤人的颈侧,拂过他的鼻尖,最后覆盖住了他的双眼,贤人听到了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他想着,兴许是飞羽真一边陪伴着他,一边在拾掇剩下的文稿,他转过了头,身体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但飞羽真正坐在床边的摇椅上,他的右腿叠在左膝上,脚尖垂在了空中,小说家舒坦地靠在椅背上,手中捧着一本书。贤人看不清书的封面,他的头发与枕头摩擦出轻细的声响,飞羽真搭在纸页上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旁若无人地翻过一页书页。

飞羽真沉浸在书中时,他的神情是随和的,有时嘴角的弧度会随着书本中的内容浅淡地起伏着,但此时贤人的眼中,纸页上的文字并没有烙进飞羽真的瞳中,小说家半阖着眼,睫羽在眼下落下暧昧的阴影,他的唇角拉出一条平直的线,让那淡色的薄唇显得有些僵硬。

贤人的双唇开阖了几下,最终他努力地支起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飞羽真没有转头看向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翻过了一页。床头柜上放着水杯,杯壁之内还凝着水蒸气结成的水珠。贤人将手从被褥中抽了出来,他尝试着握了几下拳,身体已不再僵硬,他又看向了飞羽真,小说家依旧垂着头,视线没有丝毫从书本上离开的打算。贤人在心底苦笑了几下,伸出手握住了床头柜上的水杯,陶瓷的马克杯外壁还是温热的,热气还有一丝淡影,贤人咬着杯口慢慢喝着水,眼睛不断地飘向飞羽真。

“贤人。”飞羽真的语调是微微向上的,那听起来含着笑意,但与他平日里唤着贤人的一切声音都是不同的,小说家合上了书本,纸页隔着空气碰撞在一起,发出“啪”的声响,“你还记得出发之前,我与你说了些什么?”

书本搁在飞羽真的右膝上,飞羽真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书本上,贤人呛了一口水,轻轻咳了几下,透过飞羽真的指缝,贤人看到了书本的封面。

《华氏451度》。

那是飞羽真的藏书之一,却不是他爱看的类型。贤人微微愣了一下,却很快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书写的沙沙声始终没有停止过,贤人越过飞羽真看向了书桌,有一本厚重的书在桌面上展开,但翻开的那一页是空白的,一支孔雀尾羽的羽毛笔仿佛被握在一只透明的手中,在空白的页面上奋笔疾书着无形的文字。

贤人眯起了眼,他有些隐约不祥的好奇,但首先,他需要老老实实地回答飞羽真的问题。

“离……陌生女人远一点……”贤人的声音有些吞吐,但他很快又据理力争地为自己辩解着,“虽然其中有些阴差阳错的巧合,但实际上是卢克雷齐娅·波吉亚主动与我交流的,她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身份,或者雷鸣剑的气息。”

飞羽真眉眼弯弯地听着贤人的话,贤人适时地闭上了嘴,小说家的表情是温软的,但眼瞳并没有笑意。飞羽真将书册放在了摇椅的扶手上,他坐到床沿上,用指背轻轻碰了碰贤人的额头,发际是干燥的,仿佛之前的冷汗只是错觉一般。小说家的指尖抚过贤人的眉心,鼻翼,脸颊上轻薄的睡痕,然后停留在他的下唇中央。

“贤人是不是还想说,那个时代的意大利贵族男女普遍热爱着夜间游乐,而卢克雷齐娅·波吉亚素有着那样的名声与传闻,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她来勾引你,而你不为所动,甚至从她的话语中找到了纰漏。”

飞羽真的另一只手搁在了贤人微微曲起的膝盖上,那手隔着夏日的薄被轻描淡写地向前推去,指尖很快落在了贤人的大腿根部,飞羽真贴近了贤人的身体,目光带着一点仰视,观察着贤人眼中自己的倒影。贤人有些僵硬地向后仰了几分,床垫似乎过于柔软了,他用于支撑身体的右手不知为何失去了着力点,向前滑了几寸,贤人仰面倒了下去,堪堪用手肘撑在了枕头之上。

飞羽真从善如流地趴在了贤人的身上,他看着贤人露出有些无奈,又有些窘迫的表情,恶质地用牙齿轻轻研磨着贤人的喉结。那贴着贤人腿根的手,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的胸口,隔着单薄的衬衫布料,轻易地感受到了这具躯体的肌肤瞬间变得紧绷了起来。

“说实话,她的话语中确实有很明显的怪异,但她没有来勾引我。”飞羽真的呼吸洒在贤人敏感的颈项肌肤上,小说家的唇贴在了血管之上,仿佛一只优雅而美丽的吸血鬼在寻找下口的位置,每一次心跳带来的血管震动,与声带的颤动,清晰地通过飞羽真的嘴唇,传递到他的耳蜗。贤人看着空白的天顶,他慢慢地呼吸着,闭上眼,又睁开,想将飞羽真不断在他颈间留下的湿热感抛在一边。

“哦——那对贤人来说,怎么样才算勾引呢?“贤人能感到衬衫的衣扣被咬开,他的锁骨也陷落了,他叹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了手肘的力量,重新躺倒在了床上。

“饶了我吧,飞羽真。”

小说家没有再说话,他从贤人身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被搅得有些凌乱的被褥,将贤人衬衫上的第二颗衣扣重新系上,然后抚过贤人额头上新的一片潮热的黏腻。沙沙声也停了下来,孔雀尾羽的羽毛笔颓然地倒在书桌上,飞羽真站起了身,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本一片白色的驱动书,他将驱动书放在摊开的书页上,原本空无一物的纸页上,突然以驱动书为中心,漫延出如同蛛网一样的黑色字迹。

有一笔字突然像是被点燃一般,燃起来火苗,火苗沿着字迹的脉络扩散了开来,像一丛在书册间燃烧的篝火,而空白的驱动书便是那篝火的中心。火焰慢慢汇聚了起来,像一笔猩红的颜料,将空白的驱动书涂抹上了不祥的颜色。飞羽真拾起那本驱动书,他仔细端详着,神情却像是在哀悼一般。

“那是什么。飞羽真。”贤人又做了起来,他掀开了被子,在浅驼色的地毯上找到了拖鞋,他迈着还残留一些酸软的腿来到书桌边,将手伸向了那本猩红色的驱动书。飞羽真的手腕巧妙地抖动了一下,避过了贤人的动作,但贤人还是看到了印刻在驱动书封面上的那一行字。

BookBurning。

“我借用了一些,前人的经验。”一些源自于魔改驱动书的技术,飞羽真咽下了后半句话,收起了驱动书,他看向了贤人,雷之剑士的眉宇皱在了一起,他眼中的悲伤汹涌而出,几乎要将眼前的小说家淹没,贤人抓住了飞羽真的右手,小说家手上的剑茧已经全然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一丝曾经执剑过的痕迹。贤人的唇贴上了飞羽真的手指,他印下一个自责的吻,然后捧着飞羽真的指背抵着自己的额头,仿佛忏悔一般。

飞羽真叹了一口气,他将那猩红的驱动书按在了贤人的肩膀上,贤人身体上尚未完全恢复的部位突然冒出了火光,他并未感到任何灼烧感,却看到一些书页状的幻影随着火焰从他身上被剥离了下来。

那是汇聚了自公元前7世纪直到近代的,留名于历史的焚书事件的,基于魔改驱动书的技术而诞生的驱动书,而这本书从被制作的那一刻起,只有一个能力,烧毁指定的奇幻驱动书,以及它们留在世间的痕迹。

例如贤人所中的坎特雷拉之毒,那是波吉亚家族的代表之物,无论历史上的卢克雷齐娅·波吉亚是否行使过毒杀之事,都被后人刻进了传说——一个世所罕见的荡妇、精于毒药知识的可怕的毒杀魔女。

“你本不应该做这样的事,飞羽真。”

小说家却用双手捧住了贤人的脸,他笑了起来,这次是真的,“虽然我不是很想翻旧账,但与贤人你过去做过的那些事相比,我不过是耍了一些末流而阴损的手段罢了。”

飞羽真打开了衣橱,将贤人的制服塞到了他的手中,“而且逆向解析魔改驱动书的技术太麻烦了,这个残次品是有使用次数上限的,所以很快就会报废的。”

 

— 权 — 3 —

 

“当一个母亲拥有许多孩子的时候,你觉得她真的不会产生偏爱,平等以待每一个孩子吗?”

一具尸体从人堆上滚落了下来,摔进了血液汇聚而成的水潭中,发出沉闷的响声,尸体上本就还未剩下多少的完好皮肤,熏上了漆黑的焦色。白色的骑士重新回到了地面上,他端着枪,枪口依旧平稳地对着面前衣着雍容的老妇人,只是一切的表情都被武装的覆面所掩盖,凯瑟琳·美第奇不得而知,或许大二自己也不会注意到此刻,自己的表情。

不要去思考她的话,那是用以扰乱人心的迷惑之术。大二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在刺痛中迫使自己保持着清醒,能量又在枪口汇聚,大二眯起眼,穿过准星看着尸堆之后的王太后。

“我的三个儿子先后坐上过同一个位置。”王太后在尸堆之后慢慢地行走着,她毫不在意工艺精美的鞋子踩进了血污中,溅起的血液扑在了裙裾上,“但我的长子很快就死了,他不像我,一点也不像,他孤僻,寡言,而且不怎么聪明。”

随着凯瑟琳·美第奇的步伐,有一具尸体轻轻动了一下,渐渐地渐渐地,更多的尸体扭动了起来,它们向着主教座堂高耸的天顶伸长了手,挪动着腿,开始在地上爬行了起来。

“然后,我9岁的次子——查理九世登上了国王的位置。”不知是王太后的哪一个字眼起到了作用,那些尸体突然从爬行的状态站了起来,它们摇晃着残破的,腐烂的,焦黑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行走了几步,然后慢慢转向了大二的所在,“他也不像我,不但身体虚弱,精神上也很脆弱,在人前总是紧张不安,胆小如鼠,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他居然也有试图脱离我的掌控,与科里尼那个家伙一次策划远征弗兰德斯的时候,这是我决不允许的。”

尸体们骤然扑向了大二,LiveGun的枪口只能调整了出力和方向,将那些尸体赶回了死者的世界。

“为人父母怎么可能永远庇护孩子一辈子!”伴随着倾泻的枪声,大二终于忍无可忍吼了出来,枪弹穿过几具排列成行的尸体,他透过尸体中心的空洞看着凯瑟琳·美第奇露出不悦的神情,“孩子的道路,是由孩子自己决定的!”

母亲幸实的面容浮现在了脑海中,记忆中母亲总是微笑着的,包容着一切,当他们兄妹三人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对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感到动摇与恐惧时,也是母亲的怀抱驱散了这些。“母亲”是生命的起点,是永远的归宿——“来自母亲的保护,不是牢笼的借口!”

洁白的羽毛散落了下来,在圣堂的月光下,宛如天使降临人间,羽毛落在了地上,落在了血污的水潭中,落在了拥挤在一起的尸体中,落在了王太后的裙边,紧接着,爆炸接二连三的响起,残损的肢体此起彼伏地被爆炸的气流吹上了半空,烟尘中出现了一道气旋,白色的骑士执着枪穿过烟雾越过了尸体的壁垒,大二在王太后身前虚晃了一下,复又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枪口的闪光是耀眼的,而王太后终于露出了怒火。

炮弹与被烧焦的宫墙撞击在一起,爆炸的硝烟充斥在圣堂的每一缕空气中,白色武装的鞋底在圣堂的地板上划出黑色的痕迹,大二的手指插入了地砖,拉出五条狭长的裂缝,止住了爆炸时的身体受到的冲击惯性,他抬起头,烟尘之后,王太后有些狼狈地靠在一根已经倒塌了半截的殿柱上,但她很快又从怒气中平静了下来。

“啊啊——是的,而决定了自己的道路的孩子,他做了什么呢?”凯瑟琳·美第奇骤然抬高了声音,这让她那异国的语调更加明显了,“我对所有的孩子一视同仁,但世间总认为我为了让最爱的第三个儿子成为国王,而将长子与次子毒杀了,但这个我最爱的儿子,我珍贵的眼睛,对我做了什么呢?”

“这个从我的阴霾中走出来的孩子,夺回了他的权力,把我赶到布卢瓦城堡。”王太后扶着殿柱,站直了身体,“为了从他人的阴影中找到自己的未来,这样的人在拥有了力量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伤害他们视之为阴影的人,我说的对吗,年轻人?”

大二重摆架势的动作停住了,他的枪口对着地面,覆面之后的目光不知游移向了何处,月光从十字天窗洒下,白鸦的影子落在的地板上,却变成了蝙蝠的样子。

黑色的蝙蝠从影子中四散飞出。

大二猛地睁大了眼睛,他咬着牙看向凯瑟琳·美第奇,王太后却不屑地笑了起来,她抬起手,一根内部中空带有螺旋转梯的怪异圆柱降落在她与大二之间,圆柱的顶端有一个圆形与半圆形交错的好像天象仪似的球体,而圆柱上部是托斯卡纳风格,底部维多利亚样式,主干雕刻着十八条纵向沟槽,里面刻满了王冠、百合花、动物角、镜子、纽扣等等象征魔法的物件。

大二只在网络上看到过的宛如魔法阵的图案出现在圣堂的地板上,王太后的身边出现了数个透明的人影,他们都披着斗篷,戴着兜帽,他们一起吟唱着怪异的祷词,枪弹穿过了他们的身影,打在了圣堂的墙壁上,在祷词的末尾,在宗教的典籍上出现过的,长着山羊角,扇动着蝙蝠翅膀的巨大恶魔出现在大二的面前。

“回答我的问题,年轻人,我说的对吗?”

大二握紧了枪,恶魔看似巨大,身形却很灵活,枪弹也好,火炮也好都被恶魔手中的巨斧挡了下来,即便他利用速度击穿了恶魔的膝盖让它跪倒在地,然后将那颗罪恶的头颅消灭在炮火中,精通黑魔法的王太后也很快能召唤出下一个。

“你是否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呢,年轻人?”

凯瑟琳·美第奇垂手站在魔法阵的一个字符之上,她慈祥地,和蔼地,循循善诱地,询问着大二,大二的动作开始凌乱了起来。

“大二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我。”

圣堂的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斧炮发出的轰鸣声,炮弹击穿了恶魔的身躯,然后狠狠地砸在王太后紧急竖起的宫墙上,石块碎裂的声响在高耸的圣堂中是如此的清晰,但此时大二的眼中,只有那个从主教座堂的大门口,慢慢步入的清隽的身影。

 

一辉醒来时,周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唯有变得熟络起来的飞羽真坐在一边,容颜迤逦的小说家垂着眉望着他,见他睁开眼时,才松了一口气。一辉动了动手指,突然感到手中握着什么坚硬的,棱角分明的物体,飞羽真扶着他坐起了身,一辉将手从被褥中拿了出来,掌心中是一本猩红色的奇幻驱动书。

一辉见过红色的驱动书,勇气之龙便是其中之一,那红色仿佛熊熊燃烧的生命之光,热切的,雄壮的,生生不息的,而这笔猩红却不一样的,一辉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驱动书从他的掌中滑落了下来,但没有掉在被褥上,而是被飞羽真接在了手中。

“身体好些了吗,一辉君?”小说家从床边站了起来,他似乎只有一个人,总是伴在他身边的那个黑色卷发的男孩并不在,猩红的驱动书被小说家收了起来,像是一辉曾经给Vice变的魔术一样,驱动书没入了飞羽真的衣袖中,却从外面看不出那贴合手臂线条的衣袖改变了布料的形状。

还没等一辉开口,Vice忙不迭地从一旁扑了过来,恶魔有些委屈地小声呜咽着,它似乎想诉苦,但在飞羽真的视线中,只得不停地用额头磨蹭着一辉的手臂。一辉安抚了Vice几句,他下了床,活动了一下身体。他的身体有一些沉疴与旧伤。沉疴来自于足球,那其实是一项充满了对抗性的运动,但那些曾经积压在他的肌肉与关节中的劳损只出现在狩崎的报告中。旧伤却是摆在所有人眼中的,飞羽真曾在幸福汤的热水中见过青年身上的伤痕,新伤愈合地比平常的人类要快一些,却也是垒在旧的伤疤之上。

“已经没事了。”一辉笑着说道,他笑起来时是光辉的,像是夏日祭的棉花糖,头顶是热烈的烟火,舌尖是柔软的甜蜜,一辉指了指飞羽真的衣袖,他有些惶恐地合握起了双手,“是飞羽真先生帮我拨出了毒吗?”

“有一些人需要同样的帮助,而一辉君是其中之一。”飞羽真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他打开了小憩室的门,外面的实验室灯火通明着,键盘敲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但那里只有狩崎一人,大二并不在外面。

狩崎简略地向一辉讲述了一番经过,他找到了其中一枚印章的位置,大二直接追了过去,至今也没有回来,而伦太郎还有整理老普林尼的任务,此时他也许还在书堆中挣扎。

一辉扑到了电脑面前,狩崎被挤开了一些,就在一辉的手指即将碰到键盘的时候,科学家险些尖叫了出来,Vice适时地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了一辉,制止了宿主对电子器械的破坏行为,狩崎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调出了大二的去向。

“Vice!”一辉瞥了一眼便冲了出去,飞羽真听到了翼龙印章发动的声音,他也跟着走出了实验室,黑色的空中摩托已融入了夜色。

“你不跟着去可以吗,假面骑士Saber先生。”狩崎购买了所有飞羽真的作品,但他并没有余暇去阅读,只是将崭新的书册放在橱柜中,作为藏品的一部分。那些藏品现在便就在这座实验室中,但此刻狩崎并没有心思去索要签名。

“您设计的武装中,带有通讯功能吗,科学家先生?”飞羽真的指背轻轻敲击着下巴,狩崎将放在桌角的话筒移到了显示屏面前,然后向飞羽真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一辉君,在你到达关口教会之前,你可以先听一些,关于凯瑟琳·美第奇的琐事。”

假面骑士Revi一边的复眼一闪一闪着,一辉听到飞羽真的声音时,微微愣了一下,空中机车摇晃了一下,Vice似乎咕哝了一句,但一辉没有注意到。

—“在凯瑟琳·美第奇去世后,历史学家雅克·德·托这样形容过——死去的并非一个女人,而是王权。”

—“她确实是一位拥有相当政治手腕的人,同时,她也认为暗杀、谎言是极好的行使政治的方式。”

—“根据著名精神病学家克里夫特·埃宾的学说,圣巴托罗缪之夜大屠杀,也不过是为满足她那倒错的本能而实施的淫乐杀人而已。”

—“无论这位王太后如何自我认为,在史学家的眼中,亨利三世才是她最喜爱的儿子,但她并不能象掌控弗朗索瓦二世与查理九世那样,拥有对亨利三世一切的定夺权,从亨利三世与洛林的路易斯结婚开始,失控的火苗便慢慢燃烧了起来,直到他暗杀了吉斯公爵。”

—“脱离掌控,在她的眼中是绝不允许的,有着濒临灭亡的瓦卢瓦家族君王特有的性格的三位王子,如果想要活下去,并且将这个王朝继续下去,就必须永远对她言听计从。”

—“语言有时候会成为武器,那伤害的并不是肉体,我相信你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但凯瑟琳·美第奇的语言不会打倒你们兄弟二人,因为你们拥有幸实小姐那样伟大的母亲,因为你们也曾经在伤害与被伤害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了。”

一辉跳下了飞行机车,飞羽真的话语便断在了这里,一侧的复眼黯淡了下去,恢复成原本的颜色,一辉拔起了翼龙印章,Vice飘荡在他的身边,他抬头仰望着如同银白色天鹅的圣玛利亚主教座堂,内里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他一手拿起了斧炮,另一只手握紧了雷霆飓风印章。

 

青年站在那里,衣衫被晚风吹得有些起伏,他似乎有些清瘦了,衣袖盈余出了几分,但他的步伐是果断而坚定的。月光下的影子有些影绰,一辉走在交汇的十字天窗之下,沐浴着一线莹白,他的脸色还没有恢复到平日里的健康,那唇色也是浅淡的,带着一点疲倦。

一辉走到大二身旁,他轻轻拍了拍白色骑士的肩膀,即使两人之间隔着武装的覆面,他依旧能够想象到弟弟诧异的神情。

“哥哥!?”大二的手猛地按在了一辉的腰侧,却又有些慌张地松懈下了手中的力度,即便只有一瞬间,他也能感到掌下的肉体是鲜活的,一辉歪了歪头,向大二眨了一下眼睛。

“我已经没事了。”一辉说着,将Revice驱动器扣在了腰上,他将视线转向了不远处的老妇人,他没有流露出愤怒,也没有憎恨,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王太后的表情却显露着不可思议,她眯起了眼,露出了被冒犯了一般的不悦,“你居然还活着,年轻人。”

“没有如你所愿真是抱歉,但我有十分可靠的朋友和前辈。”一辉说着按下了雷霆飓风印章,雷光剥开了黑泥的外壳,他在电光火石之间踢飞了一只从复又从魔法阵中诞生的恶魔,然后左手握拳打向了伫立在王太后之前的焦黑宫墙上,凯瑟琳·美第奇退后了一步,就在她准备升起第二道墙的时候,一辉背在身后的右手握着滚压印章,墨水在空中画出燃烧的火焰的图案,白色的乌鸦低空飞翔了过来,明亮的红色镀在了他的身上,大二升到了半空,变得鲜红的纷乱羽毛如同子弹一般向王太后投射了下去,火光张扬了起来,包围了王太后的宫墙。

“毕竟是野草,我都快想赞扬你的生命力了。”王太后刻薄而嘲讽地说道。

“过奖了,但即使是再高贵的名花,也要尊崇历史的规矩。”狂风骤然在室内卷起,火随着风势,燃烧得更加高涨起来。

王太后第一次狼狈了起来,她压下来爬上苍老面庞的无措,怪异圆柱在火焰中倒塌,魔法阵失去了效用,消失在了圣堂的地面上,与唱诵着怪异祷词的人影一起。

“火焰并不能将一切都烧毁。”她维持着最后的威严,在仅剩的宫墙与石柱后,高高在上地说着,一股花香陡然在火中蔓延了开来,带有甜杏气息的茉莉被火焰熏烤着,最后沉淀下灰色的烟灰。

那是大二绝对忘不了的花香。

那是无论真实与否,都铭刻在凯瑟琳·美第奇这一生的故事中的标签。

大二降落到了一辉的身前,翅膀扇动着,扫开了一辉周身流动的空气,然后由羽毛织就的网将一辉笼罩了起来,一辉愣了一下,他透过羽毛之间细小的缝隙喊着大二的名字,却只能看到弟弟疯狂地冲向凯瑟琳·美第奇。

然后,一团从天而降的火焰阻止了大二。

那火焰是扭曲的,仿佛能够蚕食任何东西,一辉想起了曾经在江户东京博物馆见到过田代幸春的户火事图卷,将天守阁也一起吞噬的那场火灾,三百多年前,一定也是这样的火焰。

大二咋了一下舌,他抬起头向天顶望去,月光之下,有一扇门浮现在半空中,那门是书册的形状,一条红色的龙从书门中飞了出来,赤色的龙身之上,坐着一名银白色的骑士,那骑士一侧的手腕上扣着一只龙首形状的喷射器,而那火团正是从那龙首中倾泻而下的。

“能够焚烧指定的东西便绰绰有余了。”飞羽真清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龙在天顶之下盘旋了一圈,慢慢地落到了地面,御龙骑士从龙首中取出一本猩红色的驱动书,扫过了火炎剑烈火的剑锋顶端,火焰越发地旺盛起来,一辉与大二却在火光中看到了许多被烧毁的书页,伴随着这些纸页被火舌蚕食殆尽,那怪异的花香也在顷刻间消失了,“当你作为圣巴托罗缪之夜始作俑者的指控,当后世的史学家给你定义下沉迷黑弥撒的魔女的标签,当后来的文学家添油加醋所书写的你的毒杀故事,当这些全部被剥离之后,只剩下那具安葬在圣但尼教堂中,在百年后却被扔进万人坑的尸骸上的基因情报时,你还剩下一些什么能力呢?“

趁着大二愣神的片刻,一辉从羽毛之网中挣扎了出来,他敲了敲大二的脑袋,大二回神的瞬间,便看到兄长以崩天裂地之势的一拳砸碎了王太后身前所有的屏障,然后猩红色的火焰卷上了火炎剑的剑身,银白色的御龙骑士踩着无形的碎石高高跃起,剑刃斜斜地斩过王太后的身体,没有血迹,只有火焰在她的身上灼烧着,无数的书页伴着噼啪的火光,化作了灰烬。

老妇人跪倒在了地上,她已然失去了优雅,干枯的双手捧着脸大声尖叫着,那声音是嘶哑的,尖叫声之间含着错乱的喃喃自语。她叫喊着亨利二世的名字,咒骂着不要脸的情妇,悄声细语地琢磨着诺查丹玛斯的预言,又高声唾骂着抢走她的儿子的科里尼,最后,她呢喃着亨利三世的名字,那是她第三个扶上王位的儿子,也是后世的历史学家认为,这位王太后最喜欢的儿子。

一辉握着滚压印章的手指紧了紧,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些什么,大二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凯瑟琳·美第奇垂下的头颅。

“大,大二?”

“如果克里斯帕印章不能回收,那边就地破坏好了。”大二的声音中没有起伏,王太后似乎还想挣扎着爬起来,但白色的骑士已然扣下了扳机,终幕曲响彻了圣堂之内,老妇人的身影消失了,只余下一枚冒着火花的,滋滋作响的,破损的印章。大二走了过去,对着印章又补了几枪。

一辉卸下了武装,他有些担忧地望着大二,飞羽真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摇了摇头,“暂且随他去吧,不然大二君的情绪可能会在你的身上发泄出来。”

“什么情绪?”一辉一头雾水地看着含着戏谑的小说家,飞羽真挑了挑眉,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辉一会儿,然后轻声笑了一下。

猩红色驱动书的封面已经裂开了,书角也残损了一块,飞羽真走出了圣堂,晨曦已经将云彩晕染,贤人正在关口教会外等着他。飞羽真回头看了一眼正一脸严肃地,掀开一辉的衣服,给兄长检查身体的大二,转身向清晨日光下的恋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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